“生命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怎么值得珍惜”

《爱与生的苦恼》 叔本华  陈晓南 译

记了一些论点和分论点,不适应负能量的朋友们谨慎阅读吧。艺术的解脱不够彻底,况且普通人造诣也不高,想要彻底摆脱苦恼就只能从根本上否定意志。“生命,不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没什么值得特别珍惜的。”我难过得想死。我想叔本华活着一定很累吧。


*叔本华其人与本书

最初命题:世界是我们的表象。

认识能力:1、经验的直观。2、纯粹的直观。3、概念的思维。4、自我意识

意志实是自我和本质的核心。

肉体即意志的客观化,官能活动就是具象化的意志行为,例如,牙齿咽喉和肠胃是食欲的具象化,生殖器官是具象的性欲,手和脚是抓拿和步行的意志,求知的意志建立了脑髓,整个神经系统则成为意志的触角。这种意志并无任何道德的意义,他纯粹是非理性的、盲目的求生意志。

意志的本质就是努力。故无所谓目的或目标。努力是由于缺乏“欲望”所产生,但眼前的欲望获得满足之后,新的欲望又接踵而来,欲望无穷,满足却有限,人们就这样无休无止地奋斗挣扎下去。再者,一切快乐皆以愿望(即缺乏)为先决条件,愿望如获得满足,快乐也随之停止,所以“所谓幸福,实际是消极的东西,造物者原无意赐予我们永恒的幸福”。

人生实际就像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摆动的钟摆。

摆脱苦恼和斗争的世界:1、艺术的解脱。2、从根本否定意志。


*一、性爱的哲理

性关系在人类生活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它是人类一切行为或举动不可见的中心点,带着各色各样的面罩,到处出现。

恋爱之所以始终能成为最富饶的闲谈题材,在于它根本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性爱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世袭君主。

性欲是生存意志的核心,是一切欲望的焦点,所以我把生殖器冠名为“意志的焦点”。

精液是一切液体的精髓,是分泌物中的分泌物,是一切有机作用的最后结果。

在情侣们充满爱慕的眼神相互交接的那一刹那,已经开始燃烧着新生命的火焰,像是告诉他们:这个新生命是个很调和、结构良好的个体。

意志遗传自父亲,智慧遗传自母亲。

吸引异性的首要条件是健康、力和美,,也就是说恋爱的本钱是青春,这是意志想努力表现出一切个性基底的人类特质的缘故。

人在恋爱的时候,往往呈现滑稽的、悲剧的现象,当事者已被种族之灵所占领、所支配,已不是他原来的目的,他的行动和原本的个性完全不一致。恋爱达到更深一层的阶段后,他的思想不但非常诗化并且带着崇高的色彩,而且也是具有超绝的、超自然的倾向,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完全脱离人类本来的、形而下的目的。

即使一个一生生活最平淡的人,他的恋爱也是很富诗意的插曲。

恋爱不但会与外界环境相冲突,连和恋爱者自身的个性也常相矛盾,因为撇开性的关系来观察你的恋爱对象,也许那还是你本来所厌恶、轻蔑或嫌恶的异性。

陷入情网的男人,虽明知意中人的气质或性格都有使他难以忍受的缺点,甚至会给他带来痛苦与不幸,却仍不肯稍改初衷,一意孤行。

恋爱的结婚是种族的利益,而不是为个人。

婚姻本来就是维持种族的特别安排,只是达成生殖的目的,造化便不再惦念婴儿的双亲是否“永浴爱河”,或只有一日之欢了。

在这纷乱的人生中,我们仍看见情侣们悄悄交换互相思慕的眼神,不过,他们的眼神,为何总显得那么隐秘、那么畏畏缩缩、那么偷偷摸摸?这是因为他们原是叛徒,他们的故意使所有即将结束的痛苦和辛劳继续延续下去。他们仍沿袭着祖先的做法,又揭开了另一场人生的序幕。


*二、漫谈男性性倒错

我与生具来的天职就是彻底探求真理,发现真相,找出事实的必然结论。


*三、谈禁欲(否定自身,虐待意志进而虐待肉体)

若一个人认识最内在的真正自我,它必然愿意以一身承担生存以及全世界的痛苦。

人生是苦恼和纷争的延续,人类只是延续毫无疑义的努力。

到处都是凉爽的场地,但我们却是生存在必须不停地跳跃疾走的由灼热的煤炭所圈成的圆周线上。

一个人虽能达到禁欲的境地,但他毕竟具备精力充沛的肉体,既有具体化的意志现象,就会经常感到有被牵引进某种欲望的蠢动。因此,为避免使欲望的满足或生存的快适再度煽动意志,挑起自我意识的嫌恶和抗拒,他须不断虐待意志,使禁欲不属偶然发生的事,其本身即为一种目的。

作为一个哲学家,不必徒然追求在实践中流逝的诸现象,而应努力于探究诸种行为的道德意义,从这里才能获得衡量重大事项的唯一尺度。

欲望越强烈,越贪求我欲之满足的人,他所感到的痛苦也越多越深,因为欲望经常附在他身上不断地啃嗜他,使他的心灵充满苦恼,如此积久成习后,一旦欲望的对象全部消失,他几乎便以看别人的痛苦为乐了。

一本描写圣者内在生活的历史,也就是他们心灵挣扎和获得恩宠的过程史。

狭义的禁欲就是为虐待意志而不断寻求不愉快的事情,为折磨自己而拒绝快乐,甘愿过着赎罪的生活,也就是故意破坏意志。


*四、生命的理念

从形而下言之,个体是种族所产生出来的东西;若就形而上言之,则是种族在时间的形式中所表现出的不太完全的模样。

不论什么本能的工作,委于认识的只是琐细的部分,而生殖行为才是最伟大、成就最辉煌的本能工作。


*五、素质与遗传

性格遗传自父亲,而智慧系承自母亲。


*六、人生的空虚与烦恼

从最低到最高等的意志现象所显现的各阶段中,意志总是孜孜不倦地努力着,但并没有最终目标或目的,因为努力就是意志唯一的本质,不能说达到目标就算终了。所以,它永远无法获得最后的满足,沿途只有荆棘障碍,就这样永无尽期地持续下去。

努力与意志相同,是一切事物的核心与本质,是人类接受最明晰、最完全的意识之光所呈现的东西。我们所称的苦恼,就是意志和暂时的目标之间有了障碍,使意志无法称心如意。

世上没有所谓永恒的满足,通常,这一次的满足只是新努力的出发点。努力到处碰壁,到处挣扎,屡经苦恼。正如努力没有最终目标,苦恼也永无休止。

意志现象愈臻完全,痛苦也就愈显著。

一个人的认识愈明晰,智慧愈增加,他的痛苦也愈多,身为天才,苦恼最多。

一切生命的本质就是苦恼。这是意志内在本质的命运。

他真正的生存只有“现在”。“现在”不受阻碍地向“过去”疾驰而去,一步步移向死亡,一个个前仆后继地被死神召去。

人生的路途崎岖坎坷,充满荆棘和颠簸;肉体生命的死亡经常受到阻碍,收到延缓,我们的精神苦闷也不断地往后延伸。一次接一次的呼吸不断地侵入以预防死亡。

如此,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和死亡战斗。除呼吸外,诸如饮食、睡眠、取暖等都在和死亡格斗。当然,最后必是死亡获胜。这条路呈现得那么迂回,是因为死亡在未吞噬它的战利品之时,就是我们从诞生到死亡之间,每一时刻都受它的蓄意摆布。但我们仍非常热心、非常审慎地希望尽可能延长自己的生命,那就像吹肥皂泡,我们尽可能把它吹大,但终归会破裂。

人在原来的本质上,本就难免痛苦。

人类把一切痛苦和苦恼驱进地狱后,残留在天国的,却只有倦怠。

人类彻头彻尾是欲望和需求的化身,是无数欲求的凝集,人类就这样带着这些欲求,没有任何辅助,并且在困乏以及对一切事物都满怀不安的情形下,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人生犹如充满暗礁和漩涡的大海,虽然人们小心翼翼地回避,然而用尽手段和努力,也只能侥幸地顺利航行,人们也知道他们正一步步地接近遇难的时刻和地点。尽管如此,他们的舵仍然朝这方向驶来。那是人生航程的最后目标,是无可避免、无可挽救的整体性破灭——死亡。

尽管人类相互间没有爱心,却能热心相劝,这是因为倦怠也是社交的起源。

所谓人生,就是欲望和倦怠之间的不断流转。

就愿望的性质而言,它是痛苦的;成就则会令人生腻。

若移去现在的苦恼,从前被拒之门外的其他苦恼必定乘虚而入,占据原来的位置。

一个人若有巨大的苦恼,对比它小的苦恼就几乎毫无所觉;反之,没有大的苦恼,即使一丁点儿的不协调,也会使他痛苦不堪。

产生悲哀或欢喜的原因,并非直接为了现存的快乐和痛苦,而是由于我们是在开拓我们预期的新未来。痛苦或欢喜,因为借自未来,所以并非永恒的东西。

我们的痛苦和幸福的分量,使整体的,任何时候都由主管观决定,由于的外在动机和它的关系,正如遍布全身的毒瘤脓疮与身体的关系一般,它已在我们的本质中扎根。(即:痛苦并不源于外在事物,无法消去其源头)

一切幸福都是消极的……从世界和人生最忠实的镜子——艺术,尤其是诗歌中就能得到证实。所有的叙事诗或戏剧,不外是表现人类为获得幸福所做的挣扎和努力,而从未描绘永恒而圆满的幸福。

一切幸福都是消极的,我们不可能得到永恒的满足,人生所有的现象皆为意志的客观化,意志的努力没有目标、没有结局。

不论什么人,他的一生只是绵延无限的种族之灵,顽固求生意志中的一场梦。

纵观个体的一生,若只就其最显著的特征来看,它是一个悲剧,但若仔细观察其细节,则又带着喜剧的性质。

人类精神在现实世界所经历的忧虑、悲哀、工作等仍嫌不足,还要以种种方法制造各种迷信,开拓幻想世界。(指宗教)

人间原是偶然和迷惑的世界,愚蠢和残酷恣意地挥动鞭子,支配者世界上大大小小的事情。要使“更好的东西”见诸实行,仍有待更大的努力。

所有传记都是一部“苦恼史”。

人心的满足愈感欠缺,愈希望别人认为他是幸福的人。

乐观主义者的空谈不但不切合实际,还是卑劣的见解。

人生所呈现的就是或大或小从无间断的欺瞒。所谓幸福,通常不是在未来,便是业已过去,而“现在”,就像是和风吹拂阳光普照的平原上的一片小黑云,它的前后左右都光辉灿烂,唯独这片云中是一团阴影。

空虚,是时间之流中唯一的客观存在,它在在事物的本质中与时间相配合而表现于其中。

时间是我们一切直观先天的必然形式,一切物质以及我们本身都非在这里表现不可。

我们必须先确定,所有的满足——一切享乐或幸福,都是消极的,反之,只有痛苦才是积极的。

我们都是在不幸的日子降临,取代往日的生活后,才体会的过去的幸福。

我们生存的所谓幸福,是指一般我们所未感觉到的事情;最不能感觉到的事情,也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即使有一千个人生活在幸福和欢乐之中,但只要有一个人不能免于不安和老死的折磨,我们就不能否认痛苦的存在。同理,,即使世界上的恶减少到实际的百分之一,但只要它表现出来,就足以构成一个真理的基础。

世界上没有所谓完全幸福的人,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在他酣睡时,而最不幸的时刻,就是在他觉醒的瞬间。在不绝的忧虑、不安和穷困之中,只是我们付出全力,努力奋斗,任何个体的生命也无法免除破灭的厄运,所能得到的生存只是一时的,到最后仍难免在我们手中归于乌有,得不到任何报偿。

乐观主义其实就是世界真正的创造者——求生意志的自我陶醉在自己的作品中自我欣赏而得意忘形。

卢梭哲学的特性和他的根本错误在于:他说人类本来是善的、是无限而完整的,却因为文明及其结果而是人类陷入邪途。他以此来取代基督教教义——原罪和人类根源性的堕落作为他的乐天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基础。


*七、求生意志的肯定

尽管人生多熙攘纷杂,但对它的眷恋、对死亡的恐惧,原本就是幻想在作祟。

世界虽由广阔的空间、绵长的时间以及繁复多样的形态构成但无非都是意志的现象,意志的焦点则是生殖行为。

性爱,到处被实行,经常被幻想,与此行为有关的事情,在世界上扮演着主要角色,这正与它的重要性——世界的核心,完全呼应。


*八、谈死亡

死亡是哲学灵感的守护神和它的美神。苏格拉底说哲学是“死亡的准备”即是为此。诚然,如果没有死亡的问题,恐怕哲学也就不成其为哲学了。

死亡的恐惧实际是超然独立于一切认识之上的。动物虽不了解死亡是怎么回事,但对它仍有本能的恐惧。所有的生物都带着这种恐惧离开世界。

死亡是威胁人类的最大灾祸,我们最大的恐惧来自于对死的忧虑,最能吸引我们关心的是他人生命陷入危险,而我们所看到的最可怕的场面则是执行死刑。

人类对生命的强烈执着,是盲目而不合理的。这种强烈执着充其量只在说明,求生意志就是我们的全部本质。

四点结论:1、求生意志是人类最内在的本质。2、意志本身没有认识力,它是盲目的。3、认识是无关意志的附带原理。4、在认识与意志的战斗中,我们一般偏于前者,赞扬认识的胜利。

人既已不存在,一切与我们生存无关的时间,无论是过去或未来,对我们而言都不重要,为它悲伤是在毫无来由。

生命,不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没什么值得特别珍惜的,我们之所以那样畏惧死亡,并不是由于生命的终结,也不是因为有机体的破灭。

自然之所以对个体生命漠不关心,是因为这种现象的破灭丝毫不影响现象的真正本质。

永恒不以任何直观为基础,它意味着超越时间的生存。

一切客观的东西不外乎是主观的不灭表现。

“生命之梦”以人体器官为组织,以智慧为形式,不断地编织下去,等到人的全体组织被消灭时,梦,终于觉醒了。真正的做梦,醒来时,人还是存在着;而担心死亡后一切都将终止的人,却犹如没有梦的人还强要他做梦一样。

人类一切形而上的、不灭的、永恒的东西,都存在于意志之中。

智慧虽是意志的产物,但它与意志却站在对立及旁观者的地位。

世界的伴随意志如影附身,世界唯有在这个主体的表象中才能存在,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就是意志,它赋予了一切生物生存,它无所不在。

对“轮回”的信仰,是基于人类自然的信念所产生的,它深植于世界各角落的一般民众和贤者的脑海中。

死亡就是意志挣脱原有羁绊,重获自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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